老人又点燃一支香烟,冒着蓝色烟雾的香烟,直立的放在了桌子上。
“您也抽这种香烟?”
“啊?昂,是,送饭的时候帮城里的老爷们递给家人信换来的,可怜啊,没来得及撤退就被逮住了还和老婆孩子分开。”
“亚比米勒每次去城里赌场值完班都会给我带几支这样的香烟的。”
“哦?是吗。”
“我听说,这样的香烟都是这里城里的阔老爷们抽得起。”
“啊,是啊,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啊!”
“老爷子?”
乔治看着老人的脸,老人像是回忆什么一样。
“没事,我想起了送我烟的那个男人。”
乔治擦了擦嘴,掏出烟匣,还没拿出香烟,迦利亚就给他递过一支,乔治笑了笑,接过,然后安逸的吸了一口,轻轻的揉着自己的额角,闭上眼睛有了一点困意,今天的自己有点奇怪啊,为什么总是忍不住想起之前的事呢,浑身没有力气啊。
“乔治,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泡影,你会这么想?”
“老爷子,你又开玩笑了,我可听不懂你说的这些啊。”
“就是说,如果有人拿走你的一切,你会怎么想。”
乔治睁开眼睛看着那支慢慢燃烧的香烟。
“我?我能怎么办。”
乔治回想起,自己参军的时候,那天正是自己的表哥和邻居家的女孩结婚的日子,而在自己离开家乡的时候,那女孩把自己的送她的手帕还了回来,乔治还记着当时女孩脸上充满了失望。
“对,你会怎么做。”
“反抗?斗争?抢回来?”
乔治又想起自己父亲赶他出家门的时候和女孩躲在自己家外哭泣的声音,以及婚礼上表哥那条打着绷带的腿。
“还有呢。”
“还有逃避。”
现在离开家乡以及十年了,乔治在离开的第三年时就听说,自己的村子因为敌军的扫荡,就以及成了一个荒村了,在丘山郡的战场上他还见到了自己的表哥,穿着独裁军的衣服,那是敌人的衣服,他二话没说就向自己砍来,即使当时自己手里拿着火铳,他还是冲了上来,然后就是,砰的一声,自己再也没有从前村子的消息了。
“赌场,在一周前就烧毁了,里面的大人物以及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乔治点了点头,但又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您,您什么意思。”
“赌场已经没有哨班了。”
“那明明亚比米勒那小子还和我换班呢,而且我的排班表上还有赌场的排班。”
“那是假的。”
“啊?”
“你难到就不奇怪吗?”
乔治想着今天的自己确实有点奇怪,但——
“那亚比米勒那小子呢?哦对,是不是那小子又惹了什么麻烦串通您来骗我的。”
“帕里奥洛格斯上校要见他。”
“什么意思。”
“他被选中了。”
有些事情总是那么突然的降临,丝毫不给人准备的时间,乔治有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被选中”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小小的骑士卫兵为什么会和帕里奥洛格斯将军扯上关系,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就从前几天天早上部队在不断的向后撤退的防线就知道,军队中可能要发生什么,而这时候说这事就一定不会有好事发生乔治盯着老头的眼睛有点发懵,迦利亚扶着床边缓缓起身。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乔治”
“被选中,是什么意思,这和帕利奥斯将军有什么关系。”
“孩子有些东西你理解不了,亚比米勒不属于你。”
乔治不清楚这老头在说什么,但自己明白城里将军府要从哪里去,老人看着乔治从门后挂钩上拿下自己的军装,丁零当啷的,把上战场时才穿的骑士甲胄穿带完成,拿起步铳就要走出去。
迦利亚没有阻拦他,慢慢的揭开篮子下层,那是一朵玫瑰胸章,是魏斯古的,乔治愣了一下。
“这!”
“他让我给你送来的。”
“什么意思?”
乔治看着这朵玫瑰胸章,这是自己送给亚比米勒的成年礼,也是亚比米勒第一次获得的奖章,是乔治自己用曾经的勋章做的。
“乔治,从今以后,亚比米勒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乔治有点头晕,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亚比米勒说过,结束战争就会会老家开农场,那是亚比米勒第一次喊自己老爹。
“这是任务。”
乔治有点不理解:“什么任务,谁的任务。”
“赎罪骑士和月骑士的任务。”
乔治一下子有点懵,封号骑士的名字一直是君王直接命名的,而这只军队的首领就是一位奥斯曼王室的王子,乔治有一点疑惑,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开始后退,不敢相信的样子。
“军队里的传说是真的?”
“有一半是真的。”
迦利亚老头说完,凝重的点了一下头,像是在向什么示意一样,然后伸出左手,那是一支怀表,咔哒,咔哒,钟表的声音巨响,回荡在乔治的脑海里。
此时桌子上那支蓝色的香烟也燃尽,屋子里充满蓝色的烟雾,乔治感觉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甚至头疼的感觉都没有了,他的头脑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清澈,但这只是那么一刹那的感觉,随后乔治浑身无力,双腿慢慢瘫了下来,倒在了地上。
乔治不由的想起过去老兵在部队里讲的故事,那是这支军队服役生涯里的传说,传说这场持续几百年的战争,没人知道是在因为什么而战,大家从这片土地打到那片土地,鲜血染红了走过的路,王国之间仿佛是在胡闹一般,联合的军队从奥斯曼打到萨摩王国,又从萨摩王国打到哥本哈根边陲,汉萨帝国的军队仿佛是从深渊里的恶魔一般杀不完屠戮不尽头,一路上,战死的士兵不分敌我被沿路埋葬,他们的名字与编号被记在军旗上,大家不知道自己为谁而死,也不知道为谁而荣耀,不知道摆脱战争后又为谁而生,更不再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身边的战友一批又一批的倒下,倒下的同时他们嘴里流传出了一段军旅在的传说,在第一次浩劫战争之后所有士兵都在传说:是一只来自古老大地之下的恶魔,恶魔挑起了战事,散播着死亡,它想要要收割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灵,而一旦军队联合起来就会成为下一个要被收割的稻草,那只恶魔掳走我们的同伴,让恐惧弥散在那些早已失去意志的同胞身边,但这并不是末日的前景,而在深夜的某个时刻,军营里的同袍们都会感觉到身边曾经失去的那一些人消散他们的记忆,而这样的感觉大家是在同一时刻一起感觉与共鸣得到的,而于此的下一场战役之中,那个残酷的战场上则会出现一些奇怪的身影,他们会用光芒士兵们挡下利刃,会用翅膀送伤员安全回营,会使用利刃让敌方感到恐惧,会在黑夜指出安全的方向,士兵们都相信着,这些身影是那些战死的兄弟的亡魂,他们即使身死也在与恶魔对抗,守护着他们的朋友。
乔治一下子想到什么,而迦利亚慢慢的伸出浸满蓝光的双手伴随着滴答滴答的钟声一条条发条从乔治脑袋里被抽出,随后老人从刻有亚比米勒·魏斯古的一节处裁断,也许是处于对乔治的同情刻有玫瑰花纹样式的一段发条老人没有下手,乔治微动嘴唇,感觉自己的大脑在被抽离,喃喃着:“那您为什么要骗我,哦,我的魏斯古。”乔治缓缓留下泪水倒在了地上,乔治晕了过去。
迦利亚擦去额角的汗水,合上了怀表,从乔治衬衣里拿出那盒“蓝色夫人”香烟,点燃了一根捏在手里,烟雾慢慢构成了一位妇人。
“女士,骑士乔治已经无害化处理,由他为模因中心扩散的仪式结束,赎罪和月骑士的一切信息在三小时后会在军队完全消失。”
“好的,发条先生,辛苦您了。”
苍老的迦利亚挥手打散烟雾,喘着粗气,从进门开始的心里暗示,配合早在几个月前开始建立的心里关系,在今天终于完成仪式,迦利亚拿出怀里的记事本,慢慢的写下乔治的名字。
然后,握起怀表,低头祈祷着,一个巨大虚影伴随着诡异文字在他的背后显现,那是一个缠满发条的摆锤。
“这是一个伟大的计划,是我的,是主上的,是将军们的,是骑士们的,是那些亡魂的,也是他的,他即是主,是将军,是骑士,是亡魂。”
迦利亚祈祷后,看着地上的乔治,沉沉的睡着了,他明白自己已经老了,这样长久的仪式他自己也做不了几次了,不过好在马上就会结束了,一会儿,就会有人来送自己回家的,迦利亚每此都是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自从自己接受“他”赐予的那个瓶子后,里面的药水就让老迦利亚感到了一种召唤,老迦利亚因此获得了可以为“他”服务的能力,安排仪式,操纵人心,用和自己心脏连接的发条去删去那些不必要存在的事情,这样就可以埋藏一些人,一些事,一些秘密,以及“他的计划”。
在军队里还流传着这样的一支传言,奥斯曼王室派往军队的王子是一位异教信徒,他将在每月之初挑选灵魂献祭给了一个恶魔,一个吃人的恶魔,一个挑食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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